迷路(转）

我像一只鸟
把老巢筑得老高老高
生怕别人看到
然后
在里面用泪水洗澡
一个人静静的 专注的
使劲的搓
一分钟 两分钟
一小时 十小时
一个月 两个月
一身血淋淋的羽绒服
我怎么搓
搓洗不净
我无为力
我痛得
几乎喊不出声音
一些斑斑点点的血迹
零星可见


在人生的第三个十年
迷路
我再也不敢外出
外面世界的花朵真花
外面世界的雨
下得真大


在家呆了二十来天
不到一个月
母亲就开始唠叨
说我这里不行
看我那里不顺
母亲说要
把我的诗集烧掉
她大声斥骂我：
书本当烧饼吃
还是当车儿跑？
骂着骂着
更难听的来了
书本能当老婆吗？
陪你睡觉？
乡邻四亲也说
赚人民币最重要


特别是近几天
她几乎要用扫帚
将我扫地出门
并大声嚷叫：
出去打工
找一份工好好搞！


是的
我苦恼
从小
吸食书的乳汁长大的
却不能于书页落脚


不敢想象
当有一天
我真正投身商品经济大潮
该搭乘哪一条生产流水线？
抑或自己
另辟道路
一步一步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