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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作者的新作----《梦回大汉:大谟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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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INA  曼省名人  发表于 2006-11-29 02:21: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沉醉(2)
  



  婆子慈眉善目地解释道:“紧着刮出的发髻才油光水滑,纹丝不乱。”我却觉得她面目狞狰,吸着冷气道:“快点吧!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这哪里是梳头,简直可以堪称为酷刑。”

  红姑道:“我去请客人们都回去,顺便命人打扫屋子、换过纱帐、点好熏香。”说着就要出去。我忙示意婆子停一下:“你打算如何和客人说?”红姑道:“这有何不好说,就说


公主来,一替我们宣扬了名声,二任他是谁也不敢有异议。”我道:“不好,你找个妥当的托词把他们打发走,这次的钱全部退给他们,然后再答应他们下次来园子,一应银钱全免。”

  红姑皱了下眉头,我道:“舍不得小钱,挣不到大钱。公主的威势我们自然要借助,但不能如此借助,有些仗势欺人了,传到公主耳中不是好事。”红姑笑道:“好!都听你的。”临走时又对婆子道:“仔细梳,我去去就回。”

  一个婆子三个丫头,花了顿饭的时间才替我梳好发髻,又服侍我穿红姑拿出的衣服。

  “长裙连理带,广袖合欢襦。乌发蓝田玉,云鬓玳瑁簪。雪臂金花钏,玉腕双跳脱。秀足珍珠履……”

  我口中喃喃自语着。我也许的确是小家子气,已经被珠光宝气熏得头晕目眩,红姑说什么就什么,我怀疑她是否把自己的全副家当都放在了我身上。

  我无力地说:“可以了吧?你得让我想想待会儿见了公主说什么……”正在上下打量我的红姑一声惊叫,指着我耳朵喝道:“摘下来!”

  我摸了下耳朵,上面带着一个小小的银环,立即听话地拿了下来。红姑在她的妆奁里翻弄了会儿,取出一副沉甸甸的鎏金点翠花篮络索。看来还得加一句“耳中双络索”。

  红姑亲自替我戴好,一面絮絮道:“妆奁是唯一完全属于女子的东西,我们真正能倚靠的就是它们,美人颜色男子恩,你如今有些什么?”

  我只知道点头,她还要仔细看我,我忙小步跑着逃出了她的魔掌。心静下来后,忽觉得如此盛装有些不妥当,转念一想,算了,都折腾了这么久时间,公主应该要到了,没时间容我再折腾一次。

  园内闲杂人等都已经回避,我立在门口,安静地等着这个一手促成卫氏家族崛起、陈皇后被废的女子。

  公主的车辇停在门前,立即有两个十七八岁的侍女下车,我躬身行礼。她们看到我的装扮,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立即又流露了满意之色,向我微露了笑意。看来红姑的做法也对,人的衣冠人的礼。

  两个女子侍奉公主下车,一身华服的平阳公主立在了我面前,眉梢眼角处已有些许老态,但仪容丰瞻华美,气质雍容优雅。

  她柔声道:“起来吧!今日本宫是专来看歌舞的。”我磕了个头,起身领路,恭敬地道:“专门辟了静室,歌舞伎都在恭候公主。”

  方茹、秋香见到公主很是拘谨,公主赐她们坐时,她们犹豫着看向我,我微点了下头,她们才跪坐下。李延年却是不卑不亢,恭敬行礼,坦然坐下,公主不禁多看了他一眼。我立即道:“这是操琴的乐师,姓李名延年。”公主点了下头道:“开始吧!”我道:“这套歌舞比较长,平日我们也是分几日唱完,不知道公主的意思是从头看,还是指定一幕呢?”

  平阳公主看着已经站起的方茹和秋香道:“就拣你们最拿手的唱吧!”方茹和秋香忙行礼应是。

  秋香先唱,是一幕将军在西域征战时,月下独自徘徊,思念公主的戏。秋香的文戏的确比她的武戏好很多,但更出彩的却是李延年的琴声。

  这是我第一次命李延年为客献曲,而且特地用了独奏,因为他的琴艺,整个落玉坊没人可以与之合奏。

  弦弦思念声声情,沙场悲壮处缠绵儿女情,彼此矛盾又彼此交映,秋香在琴声的引领下,唱得远远超出她平日水平。

  方茹与秋香合唱一幕送别的戏,方茹这幕戏本就唱得入木三分,再加上李延年的琴声,立在公主下首两侧的两个女子眼眶都有些发红。公主神色也微微有些发怔。
如果我是小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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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INA  曼省名人  发表于 2006-11-29 02:25: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沉醉(3)


  方茹和秋香还未唱完,门就被人拉开,公主的仆从道:“霍少爷求见公主。”他话还没完,霍去病已经大咧咧地走了进来,公主笑道:“你还是这急脾气,被你舅舅看见又该说你了。”

  霍去病随意行了个礼,笑坐到公主下首:“他说他的,我做我的,实在烦不过,躲着点儿也就行了。”




  公主道:“躲着点儿?你多久没有给你舅舅请安?我怎么记得就过年时你来拜了个年,日常都专拣你舅舅不在时来,这都快半年了,好歹是一家人,你……”

  霍去病忙连连给公主作揖:“我的好公主舅母,您这就饶了外甥吧!进宫被皇后娘娘说,怎么连一向对我好的舅母也开始说我了?以后我可不敢再去公主府了。”公主摇摇头,继续听歌。

  公主一扭头,霍去病的脸立即从阳春三月转变为寒冬腊月,冷着脸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狠狠地盯向我的眼睛。

  我装作没看见,侧头看向方茹她们,他却目光一直没有移开。好不容易挨到方茹唱完,方茹、秋香、李延年三人都跪在下面等候公主发话,他的目光才移开。

  “唱得很好,琴也弹得好,不过本宫不希望这出歌舞再演。”方茹、秋香闻言,脸上血色立即褪去。

  公主看向我,我忙起身跪到公主面前磕头:“民女谨遵公主旨谕。”

  公主笑着点了下头,挥手让方茹她们退下。她细细看着我,点头赞道:“好一个花容月貌,偏偏还有一副比干心肠,也算有勇有谋……”

  霍去病起身走了几步,挨着我并排跪在公主面前,打断了公主的话:“去病要给公主请罪了。”说着请罪,脸上神色却仍是毫不在乎。公主惊讶地笑道:“你也会有错处?你们去看看今日的日头是否要从东边落了。”两名侍女行礼应是,低头退出了屋子。

  “此事说来话长,还要从去病和这位金姑娘初次相识讲起……”霍去病一面说话,一面在袍袖下探手来握我的手。

  汉朝服饰讲究宽袍大袖,我们垂手跪下时两人的衣袖重重叠叠在一起,正好方便了他行事。我惊觉时,他已经碰到我的手指,我立即曲中指为刺去点压他的曲池穴,他笑对着公主说话,手下反应却很是迅速,避开我中指的一瞬掌压我掌心,然后立即合拢将我的手收到了他掌中。

  他还挺得意,笑着侧头瞟了我一眼,手轻捏了下我的手。我抬头看向公主,公主正听到紧张处,盯着霍去病,眼睛一眨不眨,似乎她也正在被沙盗长途追击,生死一线。

  我撤了力气,手放软尽力缩向他掌中,他说话的声音微微停顿了下,侧头微带纳闷地看了我一眼。

  我低垂着头跪着,一动不动,慢慢但用力地把我的指甲掐向他手心,拜红姑所赐,我有三个指头是“纤红玉指长”。他眉头皱了下,我嘴角含着丝笑,倒看你忍得了多久。

  “……可我们又迷路了,沙漠中没水又不认识路,肯定是九死一生的……哎哟!”他忽地一声惨叫,公主正听得入神,被他一声惨叫吓得差点跳了起来,我也被他吓得手一抖,紧张地看向公主,再不敢用力。

  公主惊问道:“怎么了?”霍去病依旧握着我的手不放:“觉得好像被一只心肠歹毒的蝎子咬了口。”公主一惊就要起身,我忙回道:“这屋子里点着熏香,公主来前又特意仔细打扫过,任何虫蚁都绝不会有。”

  公主却仍旧是满面惊色,想起身的样子,我无奈下,求饶地看了霍去病一眼,轻轻捏了下他的手。

  霍去病笑着说:“啊!看仔细了是不小心被带钩刮了下。”公主神色放松,笑看着他道:“毛手毛脚的,真不知道你像谁。后来呢?”

  霍去病继续讲着,我一肚子火,欲再下手,可指甲刚用力,他立即叫道:“毒蛇!”我一吓赶忙缩回。

  公主疑惑地问:“什么?”他一本正经地道:“沙漠中毒蛇、毒蚂蚁、毒蜂什么的不少,又很喜咬人,不过只要你一叫,他们就不敢咬了。”公主一脸茫然,莫名其妙地点点头,他又继续讲他的沙漠历险记。我心里哀叹一声,算了,形势比人强岂能不低头?由他去吧!他也松了力道,只是轻轻地握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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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INA  曼省名人  发表于 2006-11-29 02:28: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沉醉(4)


  等他一切讲完,公主看着我问道:“你说她编排这个歌舞是为了引你注意?”他道:“正是。”说完也侧头看着我,眼睛却第一次寒光逼人,冷厉的胁迫,握着我手的力道猛然加重,真正疼痛难忍,我脑里念头几转,忙也应道:“民女胆大妄为,求公主责罚。”他眼光变柔,手上的力量散去,看向公主道:“这所有事情都是因去病而起,还求公主饶了去病这一次。”




  公主看看他又看看我,轻抿着嘴角笑起来:“好了,都起来吧!本宫本就没打算怪罪金玉,也管不过来你们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你自个儿瞎忙活一通,本宫倒乐得听个故事,只是第一次听闻有人竟然能驱策狼群。”

  霍去病满不在乎地道:“这没什么希罕,走兽飞禽与人心意互通古就有之。春秋时,七十二贤之一,孔子的弟子公冶长就精通鸟语,后来还做了孔子的女婿。舅父因自小与马为伴,也是极知马性,驱策如意。西域还传闻有能做主人耳目的鹞鹰。”

  公主释然笑道:“是呀!你舅父的那匹战马似乎能听懂你舅父说话,你舅父只要抽得出时间就亲自替它刷洗,有时边洗边说话,竟然像对老朋友,我看你舅父和它在一起时倒比和人在一起时说的话还多。”

  我试探着抽手,霍去病未再刁难,只是轻捏了下就松开。我向公主磕头谢恩,他也俯身磕了个头,起身坐回公主身侧。公主看着他道:“你去年说去山里狩猎,原来却是跑了一趟西域,这事若被你舅舅知道,不知道如何是好?”

  霍去病哼了声:“皇上许可了的,谁敢说我?”公主轻叹一声,对我道:“本宫歌舞看过,故事也听完,唤她们进来服侍着回府。”我忙行礼起身唤侍女进来。

  我跪在门前直到公主马车行远,人才站起。霍去病转身看向我,我没有理他,自顾向回走,他追了上来。我进了先前接待公主的屋子,坐在公主坐过的位置上默默出神。他陪我静静坐了会儿,忽地身子一倒,仰躺在矮榻上:“什么感觉?”

  我道:“有点累,每句话都要想好了才能说,可偏偏回话又不能慢,跪得我膝盖也有点疼。”

  他笑起来:“那你还打扮成这个样子?幸亏我听说公主来,忙赶了过来,否则真是骂死你都挽不回。”

  我道:“你多虑了。”他猛然坐起,冲着我冷笑道:“我多虑?公主把你献给皇上时,你就是十个比干心肠也没有回头余地。”我笑道:“如果有更好的呢?”他一愣:“谁?这园子里还有未露面的姑娘?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看着他道:“今日不管怎么说,都多谢你一番好意。我现在问你件事情,如果从我这里,有人进了宫,你会怪我吗?”

  他淡淡笑起来,又仰躺回榻上:“姨母在皇上眼中已是开败的花,各地早就在选宫女,朝中的有心人也在四处物色绝色,不是你,也会有他人。正因为如此,公主也一直在留心,皇上驾临公主府时,公主都召年轻貌美的女子进献歌舞陪酒侍奉,也有人被皇上带回宫中,奈何总是差那么一点,两三次侍寝后就被丢在了脑后。‘生女无怒,生男无喜,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一首乐府歌谣,唱得有几分颜色的都想做卫子夫,可有几个人有卫子夫当年的花般姿容和水般温婉?”

  我道:“更没有几个人有卫大将军这样的弟弟和你这样的外甥。”他笑向我拱了拱手:“我就算在外吧!卫大将军眼中我就一个纨绔膏粱子,飞扬跋扈,奢靡浪费,卫大将军恨不得能不认我最好。”

  我笑着反问道:“你是吗?”

  他也笑着反问道:“你觉得我是吗?”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有些纳闷地问:“公冶长当年因为精通鸟语曾被视作妖孽投进大牢,孔子为了表示公冶长绝非妖孽才特意把女儿嫁给他,你既然担心我会被看作妖孽,怎么还把大漠中的事情告诉公主?”

  “如果当年只有我一人,此事我是绝不会再提,可随我一同去的人都目睹了你驱策狼群,皇上也早知道此事,瞒不瞒公主无关紧要。”我点点头,人果然不能事事思虑周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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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INA  曼省名人  发表于 2006-11-29 02:31: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沉醉(5)




  他道:“喂我几个果子吃。”我将盘子搁在他头侧:“自己吃!我可不是你府中的丫头。”他笑着来拉我的手:“我府中要有你这样的,我何苦到你这里来受气?”我挥手打开他,肃容道:“如今正好没人,屋子也还宽敞,我们是否要比划一下?”他长叹口气,又躺了回去:“你这人惯会煞风景。”

  我道:“你是不是在府中专会与丫头调情?”他笑睨着我道:“你随我到府中住几晚不


就知道了?”我哼了一声,未再搭腔。

  他道:“把你的那个美人叫来瞅瞅,看是否值得我们费功夫!”我诧异地问:“我们?”他挑眉问:“有何不可?”我低头默想了会儿:“明白了,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让公主出面比较好。”

  他笑起来:“和你们这些心思多的人说话真累,我一句话你偏偏给我想出个额外的意思。我才懒得费那心力,进献美人讨好皇上,这事我做不来。不过就是喜欢说‘我们’两字,我们,我们,不是你我,而是我们,我们……”我道:“别说了。”

  他没有理会,依旧道:“我们,我们……”我随手拿了个果子塞到他嘴里,他却没有恼,笑着嚼起来。

  我站起道:“懒得理你,我忙自己的事情去。”他也翻身坐起:“我也该回去了。”

  我笑吟吟地睨着他问:“不和我去见美人?”他似笑非笑地问:“你真当我是好色之徒?”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我沉默了一瞬,轻摇摇头。

  他敛去笑意,凝视着我道:“我要成就功名何须倚仗这些手段?非不懂,乃不屑。你若觉得好玩就去玩,只是小心别把自己绕进去。”说完一转身,袍袖飞扬间人已经出了屋子。

  红姑、方茹、秋香等都在我屋中坐着,个个垮着脸,满面沮丧。看到我进来,全站起来沉默无声地看着我。我笑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放心吧!明天太阳照旧升起。”

  红姑怒道:“你还有心情笑?歌舞不能再演,又得罪于公主,以后如何是好?”

  我对方茹她们道:“你们都先回去,放一百个心,以后日子只会比现在好,不会比现在差。禁了《花月浓》,我们难道就不会排练别的歌舞吗?何况如今方茹秋香可是公主玉口亲赞过‘唱得好’,有这一句话,还怕长安城的公子们不来追捧吗?”众人闻听,脸上又都露了几分喜色,半喜半忧地退出屋子。

  红姑问道:“你的意思是公主并未生气?”我歪到坐榻上:“生什么气?要气早就来封园子,还会等到今日?”红姑坐到我对面,替我斟了杯茶:“那好端端地为何不要我们再唱?”

  我笑道:“《花月浓》毕竟讲的是当朝公主和大将军的私事,公主目的已达到,自然也该是维护自己威严的时刻。如今禁得恰到好处,看过的人庆幸自己看过,没有看过的人懊恼自己为何不及早去看,肯定按捺不住好奇心向看过的人打听,口口相传,方茹和秋香算是真正在长安城红起来了。”

  红姑一面听,一面琢磨,点头道:“即使没有《花月浓》,人们依旧会来看方茹和秋香。除了李妍这样的女子,长安城各个歌舞坊中的头牌姑娘们谁又真就比谁好到哪里?不过是春风秋月,各擅胜场,其余就看各自手段,如今是再没有人能压过方茹和秋香的风头。”

  “坊主,有人送东西来。”外面丫头恭声禀道。我纳闷地问:“给我的?”红姑笑道:“不是给你的,丫头能送到这里来?你这人聪明时百般心机,糊涂时也傻得可笑。”扬声吩咐:“拿进来。”

  一个小厮随在丫头身后进来,手中拎着一个黑布罩着的笼子,向我和红姑行完礼后把笼子轻放在地上。

  “看着像个鸟笼子,什么人送这东西?”红姑一面说着一面起身去解黑布。我问道:“谁送来的?”

  小厮回道:“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子拿来的,没有留名字,只说是给坊主。我们再问,他说坊主看到就明白。”我轻颔了下首,让他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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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feitu  贵宾  发表于 2006-11-29 19:23:2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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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INA  曼省名人  发表于 2006-11-30 04:04: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沉醉(6)



  “好漂亮的一对小鸽子。”红姑惊叹,“不过漂亮是漂亮,送这东西有什么用?要是一对赤金打的倒不错。”

  我起身走到笼子前,蹲下看着它们。羽毛洁白如雪,眼睛如一对小小的红宝石,一只正蜷着一脚在打瞌睡,另一只看我看它,歪着脑袋也盯着我看。我心里透出几丝喜悦,嚷着命丫头拿谷子进来。




  红姑问:“谁送的?”她等了半晌,见我抿着唇只是笑,摇摇头,“你就傻乐吧!回头赶紧想想以后唱什么。”话说完,人出门而去。

  我把笼子放到案上,拿着谷粒喂它们。那只打瞌睡的鸽子一见有吃的也不睡觉了,扑楞着从另一只嘴边抢走了谷粒,另一只却不生气,只是看着它吃,我忙又在手指上放了些米粒。

  “你这家伙这么淘气,就叫小淘,你这么谦让,就叫小谦,我叫小玉。”它俩“咕咕”地叫着,也不知道听懂我的话没有,可惜我只懂狼啸,却不懂鸽咕。

  用过晚饭后,我急匆匆地赶往石府。看看大门,看看围墙,正犹豫着走哪个更好,主意还未定,门已经开了一缝儿,石伯探头问:“是玉儿吗?”我应道:“石伯,是玉儿,您还没歇着吗?”

  石伯让我进去:“九爷吩咐的,给你留门。”我忙道谢。石伯一面关门一面道:“赶紧去吧!”我行了一礼后,快步跑着去竹馆。

  竹帘半挑着,我冲势不减,一个旋身,未触碰竹帘人已经轻盈地落进屋子。九爷笑赞道:“好身手。”我心里很是懊恼,怎么如此心急大意?脸上却只能淡淡一笑。

  我坐到他身侧:“多谢你送我鸽子,我很喜欢它们,它们有自己的名字吗?我随口给它们起了名字。”九爷道:“都只有编号,起得什么名字?”

  我道:“一个又霸道又淘气叫小淘,一个很温和谦虚叫小谦。”他笑起来:“那你是小玉了。”我微抬了下巴,笑道:“是啊!下次介绍你就说是小九。”

  他笑着未置可否,递给我一个小小的竹哨:“据训鸽师傅说,这两只鸽子是他这几年来训练过的鸽子中最优秀的,怕它们太早认主,放食物和水时都从未让它们看见过。头一个月只能你喂它们食物和水,等它们认下你后,就可以完全不用笼子。”

  我仔细看着手中的竹哨,做得很精巧,外面雕刻了一对比翼飞翔的鸽子,低端一个小小的孔,可以系绳子,方便携带。

  我凑到嘴边吹了一下,尖锐刺耳的鸣叫刮得人耳朵疼,赶忙拿开。

  九爷笑道:“这是特制的竹哨,不同的声音代表不同的命令,鸽子从小接受过声音训练,能按照你的吩咐行事。”

  我喜道:“你教我吹吗?”

  他道:“既然送了你鸽子,还能不教会你用它?”说完又拿了一个竹哨,凑向嘴边,我忙双手捂住耳朵,却不料是很清脆悦耳的声音。

  音色单调,但一首曲子吹得滴溜溜、活泼泼,像村童嬉戏,另有一番简单动人处。

  他吹完一曲后,柔声向我讲述哨子的音色和各个命令,边讲边示范,示意我学着他吹。

  窗外暖风轻送,竹影婆娑,窗内一教一学,亦笑亦嗔。

  不知名的花香弥漫在屋中,欲述还休的喜悦萦绕在两人眉梢唇边。

  心绪摇摇颤颤,酥酥麻麻,一圈圈漾开,又一圈圈悠回,如丝如缕,缠绵不绝。

  眼波轻触处,若有情,似无意。

  沉醉,沉醉,只因醉极的喜悦,所以心不管不顾地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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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INA  曼省名人  发表于 2006-11-30 04:05: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身世(1)



  我把玩着手中的毛笔,思量半晌后,却仍没有番计较。小淘突然从窗外冲进来,直扑向我手,我赶着扔笔缩手,却还是被它把墨汁溅到了衣袖上,小谦轻轻收翅停在窗楞上,似乎带着几分无奈看着小淘,又带着几分同情看着我。

  我怒抓住小淘的脖子:“这是第几件衣服?第几件了?今日我非要把你这个‘白里俏’ 变成‘乌鸦黑’。”随手拿了条绢帕往墨盒里一按,吸足墨往小淘身上抹去。

  
  小淘扑扇着翅膀,拼命地叫,一旁的小谦似乎左右为难,不知道究竟该帮谁,“咕咕”叫了几声,索性卧在窗楞上,把头埋在翅膀里睡起觉,眼不见为净。

  小淘好像明白今日我是真怒了,反抗只能加剧自己的痛苦,逐渐温顺下来,乖乖由着我把墨汁往它身上抹,我把它大半个身子全涂满墨汁后,才悻悻地放开它,案上已是一片狼藉。

  门口忽传来鼓掌声:“真是精彩,欺负一只鸽子。”霍去病斜斜倚在门框上,正笑得开心。

  我气道:“我欺负它?你怎么不问问它平日如何欺负我?吃的穿的用的,有哪一样没有被它糟蹋过?”我正在那里诉苦,小淘突然全身羽毛张开,用力抖了抖身子,展翅向外飞去,我反应过来的一瞬,身子已经尽力向后躺去,却还是觉得脸上一凉,仿佛有千百滴墨汁飞溅到脸上。

  “小淘,我非炖了你不可!”我凄声怒叫伴着霍去病的朗声大笑,从窗户里飞出去,那只“乌鸦”已变成了蓝天中的一个小黑点。

  我背转身子赶着用帕子擦脸,霍去病在身后笑道:“已经什么都看到了,现在回避早迟了。”

  我喝道:“你出去!谁让你进来了?”

  他笑着出了屋子,我以为他要离去,却听到院子里水缸舀水的声音,不大会儿,他又进来,从背后递给我一条已经拧干的绢帕,我沉默地接过擦着脸。

  觉得擦干净了,我转身道:“谢了。”他看着我,点点自己的耳下,我忙又拿了绢帕擦,然后他又指了指额头,我又擦,他又指指鼻子,我正欲擦,忽地停了手,盯着他。他俯在案上肩膀轻颤,无声地笑起来,我把帕子往他身上一摔,站起身,满心怒气地说:“你去和小淘做伴刚合适。”

  他笑问:“你去哪里?我还没顾上和你说正经事。”我一面出门一面道:“换衣服去。”

  我再进书房时,他正在翻看我架上的竹册,听到我脚步声,抬头看着我问:“金姑娘,你这是想做女将军吗?”

  我从他手里夺回自己抄写的《孙子兵法》,搁回架上:“未得主人允许就乱翻乱动,小人行径。”

  他笑道:“我不是君子,你也不是淑女,正好般配。”

  我刚要回嘴,却瞥到李妍走进院子。她看到有外人,身子一转就欲离去。我拽了拽霍去病的衣袖,扬声叫住李妍。

  李妍向屋内行来,霍去病定定看着她,一声不吭,我瞟了他一眼道:“要不要寻块帕子给你擦一下口水?”他眼光未动,依旧盯着李妍,嘴角却带起一丝坏笑:“还撑得住,不劳费心。”

  李妍默默向我行礼,眼睛却在质疑我,我还未说话,霍去病已经冷着声吩咐:“把面纱摘下来。”

  李妍冷冷地盯向霍去病,我忙向她介绍这个嚣张的登徒子是何人。“霍去病”三字刚出口,李妍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霍去病,眼睛里藏着审视和思量。

  我本有心替她解围,却又觉得不该浪费霍去病的这番心思,所以只是安静地站于一旁。

  李妍向霍去病屈身行礼,眼光在我脸上转了一下,见我没有任何动静,遂默默摘下了面纱。

  霍去病极其无礼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方道:“下去吧!”李妍复戴上面纱,向霍去病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去。

  我问:“可有皇后初遇皇上时的美貌?”

  霍去病轻颔下首:“我不大记得姨母年轻时的样貌,估量着肯定有。这倒是其次,难得的是进退分寸把握得极好,在劣势下举止仍旧从容优雅,对我的无礼行径不惊不急不怒,柔中含刚,比你强!”我冷哼一声未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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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INA  曼省名人  发表于 2006-11-30 04:10: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身世(1)



  我把玩着手中的毛笔,思量半晌后,却仍没有番计较。小淘突然从窗外冲进来,直扑向我手,我赶着扔笔缩手,却还是被它把墨汁溅到了衣袖上,小谦轻轻收翅停在窗楞上,似乎带着几分无奈看着小淘,又带着几分同情看着我。

  我怒抓住小淘的脖子:“这是第几件衣服?第几件了?今日我非要把你这个‘白里俏’ 变成‘乌鸦黑’。”随手拿了条绢帕往墨盒里一按,吸足墨往小淘身上抹去。

  
  小淘扑扇着翅膀,拼命地叫,一旁的小谦似乎左右为难,不知道究竟该帮谁,“咕咕”叫了几声,索性卧在窗楞上,把头埋在翅膀里睡起觉,眼不见为净。

  小淘好像明白今日我是真怒了,反抗只能加剧自己的痛苦,逐渐温顺下来,乖乖由着我把墨汁往它身上抹,我把它大半个身子全涂满墨汁后,才悻悻地放开它,案上已是一片狼藉。

  门口忽传来鼓掌声:“真是精彩,欺负一只鸽子。”霍去病斜斜倚在门框上,正笑得开心。

  我气道:“我欺负它?你怎么不问问它平日如何欺负我?吃的穿的用的,有哪一样没有被它糟蹋过?”我正在那里诉苦,小淘突然全身羽毛张开,用力抖了抖身子,展翅向外飞去,我反应过来的一瞬,身子已经尽力向后躺去,却还是觉得脸上一凉,仿佛有千百滴墨汁飞溅到脸上。

  “小淘,我非炖了你不可!”我凄声怒叫伴着霍去病的朗声大笑,从窗户里飞出去,那只“乌鸦”已变成了蓝天中的一个小黑点。

  我背转身子赶着用帕子擦脸,霍去病在身后笑道:“已经什么都看到了,现在回避早迟了。”

  我喝道:“你出去!谁让你进来了?”

  他笑着出了屋子,我以为他要离去,却听到院子里水缸舀水的声音,不大会儿,他又进来,从背后递给我一条已经拧干的绢帕,我沉默地接过擦着脸。

  觉得擦干净了,我转身道:“谢了。”他看着我,点点自己的耳下,我忙又拿了绢帕擦,然后他又指了指额头,我又擦,他又指指鼻子,我正欲擦,忽地停了手,盯着他。他俯在案上肩膀轻颤,无声地笑起来,我把帕子往他身上一摔,站起身,满心怒气地说:“你去和小淘做伴刚合适。”

  他笑问:“你去哪里?我还没顾上和你说正经事。”我一面出门一面道:“换衣服去。”

  我再进书房时,他正在翻看我架上的竹册,听到我脚步声,抬头看着我问:“金姑娘,你这是想做女将军吗?”

  我从他手里夺回自己抄写的《孙子兵法》,搁回架上:“未得主人允许就乱翻乱动,小人行径。”

  他笑道:“我不是君子,你也不是淑女,正好般配。”

  我刚要回嘴,却瞥到李妍走进院子。她看到有外人,身子一转就欲离去。我拽了拽霍去病的衣袖,扬声叫住李妍。

  李妍向屋内行来,霍去病定定看着她,一声不吭,我瞟了他一眼道:“要不要寻块帕子给你擦一下口水?”他眼光未动,依旧盯着李妍,嘴角却带起一丝坏笑:“还撑得住,不劳费心。”

  李妍默默向我行礼,眼睛却在质疑我,我还未说话,霍去病已经冷着声吩咐:“把面纱摘下来。”

  李妍冷冷地盯向霍去病,我忙向她介绍这个嚣张的登徒子是何人。“霍去病”三字刚出口,李妍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霍去病,眼睛里藏着审视和思量。

  我本有心替她解围,却又觉得不该浪费霍去病的这番心思,所以只是安静地站于一旁。

  李妍向霍去病屈身行礼,眼光在我脸上转了一下,见我没有任何动静,遂默默摘下了面纱。

  霍去病极其无礼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方道:“下去吧!”李妍复戴上面纱,向霍去病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去。

  我问:“可有皇后初遇皇上时的美貌?”

  霍去病轻颔下首:“我不大记得姨母年轻时的样貌,估量着肯定有。这倒是其次,难得的是进退分寸把握得极好,在劣势下举止仍旧从容优雅,对我的无礼行径不惊不急不怒,柔中含刚,比你强!”我冷哼一声未说话。
如果我是小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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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INA  曼省名人  发表于 2006-11-30 04:58:34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 DAFEITU的支持
看看这张照片,象咱们两个么
呵呵

[ 本帖最后由 REINA 于 11-30 18:00 编辑 ]
9d1f3d.jpg
如果我是小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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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feitu  贵宾  发表于 2006-11-30 12:49:03 | 显示全部楼层


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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