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就好”――哈空难幸存中国乘客的12月27日

                       


12月27日，哈萨克斯坦阿拉木图气温回暖，阳光很好。对搭乘Z2100次航班的98名乘客而言，却是心惊胆寒的一天。这架客机当天刚一起飞就在阿拉木图机场附近坠毁。

32岁的毛丽娜是98名乘客中幸运的一位，也是航班上唯一的中国乘客。

事发当天，毛丽娜和丈夫计划从阿拉木图飞往努尔苏丹出差。

5时30分，天未放亮，他们迎着夜色离家。为了节省机票钱，他们选择了较早的航班，承运的航空公司是哈萨克斯坦廉价的贝克航空(BekAir)。

7时，毛丽娜和丈夫坐上飞机，第一感觉是飞机很旧。他们相邻而坐，位置分别是14E和14D，紧邻飞机中部安全出口。

闲来无事，毛丽娜的丈夫开始研究飞机安全门，嘀咕着万一有啥事，能第一时间打开逃生。毛丽娜为此还责怪他，“不要‘乌鸦嘴’”。

大约7时17分，空乘人员提醒关闭手机，随后机舱的灯灭了，飞机开始滑行。舷窗外依然黑赳赳的，但没有雾。

飞机在滑行过程中突然出现明显晃动。毛丽娜经常坐飞机，“我觉得这次晃动有些不正常”，她下意识地抓紧丈夫的手。

晃动越来越大，已经有人开始喊叫。前座的小孩“哇”地哭出了声。哭声、喊叫声掺杂在一起，“感觉像是灾难片”。

飞机晃动越来越剧烈，机舱乱作一团。

毛丽娜感觉要出大事。此刻，她首先想到年仅10个月的女儿，内心充满愧疚：“我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工作，我们如果不在人世，父母和孩子该怎么办？”

随后，她看到前几排座位上方，飞机顶部裂开了大口子。根据事后媒体报道，此时飞机大概已经坠地撞上了一栋二层小楼。按照哈副总理斯克利亚尔事后在记者会上的说法，客机起飞时尾部两次碰触跑道，随后在跑道尽头右转，那时起落架已经收起，升空时撞上了围栏。

幸运的是，位于飞机中部机翼附近的乘客在这次事故中并无大碍。飞机出事时刚准备升空，速度不快，飞得不高，毛丽娜夫妇得以死里逃生。

飞机还未完全停住，毛丽娜的丈夫就使劲砸开安全门。安全门外就是机翼，他们沿着机翼滑到地面，“机翼很湿滑，弄得我们满身机油”。他们最先逃离，并为其他乘客赢得了宝贵逃生时间。

有5、6个人紧随其后，从安全门离开。“大家担心飞机起火爆炸，就拼命跑，一口气跑到飞机跑道附近，新买的帽子跑丢了都没发现”，毛丽娜说。

7时30分左右，救护车、消防车陆续赶到。被救援人员带到停车场后，惊魂未定的毛丽娜和丈夫开上车就往家走，一路沉默。

到家后，一波又一波的亲友登门慰问。经历过生死之劫的毛丽娜抱着女儿，不停念叨：“活着就好”。

27日晚些时候，现场新闻图片显示，断裂的机身扎在一众残垣断壁里。据哈方消息，这架福克-100飞机已服役23余年，事发时共载有93名乘客(包括5名外籍乘客)和5名机组人员，目前有15人遇难。

空难发生后，中国驻哈大使张霄第一时间向遇难者家属表示哀悼和慰问，驻阿拉木图总领馆第一时间派员赶赴现场，寻找中国公民消息，联系上毛丽娜后专门送去问候。“感谢这么多人寻找我，有祖国的牵挂，真好！”毛丽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