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福否认曾说“没有人传人” 武汉人愤怒

                       



高福接受中国国际电视台CGTN专访。(截图自CGTN)

中国疾控中心主任高福近日接受中国国际电视台CGTN专访时一再强调，他从来没说过新冠肺炎“没有人传人的现象”，引发热烈讨论。有人在微博留言“比病毒更毒的是人心”。台湾前疾管署署长苏益仁认为，一个要“三级三审”的政治体系，就是很大的问题。

高福：“我从来没有说过，没有人传人的现象。不，我从来没说过，不存在人传人现象，从来没有！”

高福在专访中，三度说了“Never”，强烈否认他曾经说过“没有人传人”的现象。

有网友留言指“未见人传人”和“有限人传人”，都不是“不存在人传人”。这就像“可防可控”从来都不是“躺防躺控”一样。”



高福等作者日前投书论文指，2019年12月传出密切接触者之间发生了人传人。(截图自《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官网)

还有人反讽地说，“不明白为什么都归咎于自媒体？“不明原因肺炎”、“未发现明显人传人”、“有限人传人”、“可防可控”，当时好多国人记住的这些话难道不是从“央视新闻”、《人民日报》、《青年报》、“财新网”、《三联周刊》等等这些最具权威的媒体上听来的看来的？”

武汉李先生(匿名)受访时回忆，1月23号封城之前，大家都没有这么紧张，甚至网上还有人开玩笑说，全世界都在防疫、中国人都在谈新冠肺炎，只有武汉市人不慌。李先生说，他不排除有一群人的资讯比普通人得到得还早，他们可能已经知道采取了一些措施。普通人还是来自钟南山第一次在央视说可以“人传人”才意识到严重性。

李先生：“就因为他这话把我们害死了。我有印象，就因为他说’可控’，没有把真实的情况说出来，所以很多人放松了警惕。”

高福论文指12月“人传人” 中国学者愤怒快爆炸

高福虽然坚称没说过“没有人传人的现象”，但是，一篇题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在中国武汉的初期传播动力学》的论文1月29日在权威医学期刊《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官网上发表。高福也是作者之一。论文通过数据分析得出结论：“自2019年12月中旬以来，密切接触者之间发生了人传人。”但中国官方直到1月20日，才由国家卫健委高级别专家组组长钟南山公开“人传人”的结论。



浙江大学的王立铭微博贴文称快爆炸，要求论文作者给解释。(截图自微博)

截至4月21日为止，根据卫健委统计，中国累计确诊病例已经将近8.3万人，累计死亡病例为4632例，光是武汉死亡人数就超过3800人。高福在这时抛出从未说过“没有人传人”的言论格外引人注目。

这篇论文发表后，今年二月浙江大学的王立铭教授在个人微博还贴文指，“我已经快爆炸了，我需要论文的作者们给我一个解释！作为掌握第一手信息的研究者，你们比公众早三个星期知道了病毒人传人的确凿信息，你们有没有做到你们该做的事情？”不过，这篇贴文已经被撤下。

武汉李先生直白地说，对于习惯撒谎的人来说，他现在的话语都不会让人震惊，至少不会让我震惊。李先生告诉来自台湾的记者说，“你生活在一个稳定的社会，如果你看到什么撒谎、不诚实，他会引起你的愤怒，这是一个自然人的天然反应。”

李先生：“但是对于我来说，我生活在这个地方，天天被这样的谎言包围，还不能说实话，说实话他还要来打击你，比方说这一段时间我就受到严重的警告。”

李先生感叹，一个人撒了一个谎之后，一定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以前的谎，那么他接下来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不可信，因为他曾经撒谎。“当他准备撒谎、或已经撒谎的时候，他不是想怎样弥补所造成的社会损失，或者他以前的过错。他反而讲得最多的是维护社会的稳定，绝对不能有人去讲真话。”

苏益仁：政治体系出了问题

高福在访问中提及，在任何情况下，科学家都不能说新冠病毒不存在“人传人”现象。当时大家对新冠病毒还不熟悉，但可以知道它属于冠状病毒“家族”，而冠状病毒总是有“人传人”现象。




苏益仁在2003年SARS期间担任台湾的疾病管制局长。(截图自卫福部疾管署网站)

高福称，科学家应该做的是把自己当作一名“侦探”，“证据”是作出任何结论的关键，不能根据“怀疑”来下结论。

台湾疾管署前署长苏益仁说，自从SARS爆发后，台湾一直都认为中国的疫情只能参考。一定要自己亲自到疫病的现场去确认，这才是最重要。这次疫情蔓延到全世界，就是其他国家没有意识到，中国这个国家疫情本来就不透明。

苏益仁：“这是政治体系的问题，你的科技在进步，你的政治体系如果要’三级三审’，这当然会出很大问题。现在回忆起来，他们的论文都是一月初就出来，他们内部都已经有‘人传人’，他们很早就认知到这个问题，你也知道这个体系的问题，所以完全是‘三级三审’行政体系的问题。”

苏益仁举例，武汉12月一个医院就有14个医护人员感染，这不是没有证据。即使有证据疾管署官员也不敢写、不敢对外发言，直到在论文中写出来。这不是他们没有认知，而是在第一阶段，一级的行政体系压了下来。

自由亚洲电台记者黄春梅 台北报道 责编 许书婷 申铧网编：瑞哲